要命,某程度上我真的挺佩服在每集史卡德出場之前來個導讀的作者唐諾先生(雖然大半時候這個代序的心得感想實在有夠迂迴);因為這個半是漂浪於紐約都會的前警察,常常連他都不知其所以然地接下「不知道該怎麼拒絕」的案子,流轉在有八百萬種死法的街頭,為追尋一絲線索而驕傲、而執迷瘋狂。因為圖書借閱沒辦法預期的順序,也因為中文版出書居然沒有按照創作年份(真是奇也怪哉),當我盡可能重新編排、追憶加上筆記各集之間連貫的人物情節、總算追到《八百萬種死法(Eight Million Ways to Die)》之後,其實已經對這位遊走邊緣、除了憐憫以外大多時候顯得鈍感又嘲弄的冷硬人物覺得有些欲振乏力。不過,當我再度利用春節連假的機會任意翻覽《刀鋒之先》時(《酒店關門之後》是晚近才拿到的),竟欣喜發現戒酒後的馬修身邊出現了幾位趣味人物,他們不再是酒吧旁若即若離的對話片段,與主角的互動不但很是充滿人性(當然啦,酒後的心聲OS本來就是馬修專長),而且,讓先前太過靈光一現的兇手緝捕過程變得與酒鬼偵探的生活作息更加相輔相成。
 
認真數起來可真不少,想必也是為了描繪他們而讓《八百萬種死法》之後的每本篇幅也有穩定成長之勢吧:葛洛根開放屋的米基‧巴魯,一個活似復活島石像的愛爾蘭裔酒鬼,最耍帥的是在徹夜飲酒說故事後穿著長白圍裙參加屠夫彌撒,千萬不能忽略的是圍裙上濺有幾滴暗沉的血漬;老是在「丟斯」閒逛的阿傑,機靈世故、而且馬上就立志成為偵探的他,愈到科技時代角色愈是吃重(畢竟,馬修的LKK哪可能短時間就袪除殆盡)。我最喜歡的是依蓮,這個從一開始就出現的風塵女郎逐漸跳出花瓶背景,是個投資房地產有成的生意人不說,藝術鑑賞能力也獨樹一幟,最有趣的是散發魅力的剎那,看著性感裝扮臉紅心跳之餘,又會為緊接著一聲「老熊」發笑,真的是太可愛了!雖然在《到墳場的車票(A Ticket to the Boneyard)》作者不免鋪了個老梗,好讓日後的逼婚有其邏輯,但身為還算忠實的讀者,對幸福當然是樂觀其成啦。

 
「『我說不出那是怎麼樣一種情況』她說:『或許我該說,我不大記得那是怎麼樣一種情況了。組織成了你全部的生活,你被隔絕在一切之外,因為你生活在一個謊言中,所以你無法在組織之外建立深入的人際關係。朋友和鄰居和工人都只是你眼前偽裝成全世界的布景、道具和舞臺服裝而已。此外,他們只不過是那個歷史的偉大追逐遊戲的小卒子,他們不知道真實世界所發生的事情,這就是我們最重要的麻醉劑──你必須相信你的生命比其他人更不凡。』」
~《刀鋒之先(Out on the Cutting Edge)》,頁121
 
「事實是,我一直想著這個該死的案子,是因為沒有其他事情可做。德肯曾說我像隻追著骨頭不放的狗,他說對了,不過不單是因為這樣。我是一隻只有一根骨頭的狗,一旦失去了那根骨頭,除了盡力去追回之外,我別無選擇。」
~《刀鋒之先(Out on the Cutting Edge)》,頁187
 
「太陽底下,世事如常。以前的人,為了各種理由,或根本不為什麼理由互相殘殺,無所不用其極使盡各種手段。......我可以告訴自己,其實我們並沒有變得更糟,我們和以前一樣好。
然而在其他的深夜裡,這個發現帶來的不是放心,而是絕望。
我們從古至今都一個樣。沒有變得更好,也不會變得更好。歷史上因我們的罪而犧牲的人,簡直是死得輕如鴻毛,我們回報以更多的罪惡,我們的罪惡之源永不枯竭。」
~《屠宰場之舞(A Dance at the Slaughterhouse)》,頁1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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