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披耶公主號
 
無論名謂「昭披耶」或「湄南河」,這可真是整趟旅途最不「泰慢」的行程了!

在短短一個小時(因為各旅行團停靠的碼頭不同,最快的竟只有不到50mins的時間,就聽到領隊催促大家排隊下樓梯往艙口移動的呼喊)的航程中必須同時滿足味覺(自助式buffet晚餐)、視覺(欣賞行船往返的兩岸風景)以及聽覺(隨船安排的餘興歌唱節目),還加上得在不算寬敞的客艙通道上與其他觀光客「共享」摩肩接踵與潮涼雨絲交雜的觸覺……最後,女服務員完全等不及你飲完最後一滴混著融化冰水、本來就沒氣的可樂(但我想這總比不知道摻了檸檬或者其他香料的紅茶安全一點),便急急抽起以大頭針固定在桌緣四角的桌巾,好換上下一班次較為高級的晚宴刀叉,包括高腳玻璃杯(同樣被透明塑膠簾因急著放下而恣意灑落的雨滴波及)和插瓶一枝俗麗的鬱金香(當然,也是假的)。
 
菲律賓籍的熟女歌手身著亮片背心、仿皮革迷你裙和黑長靴,以卡拉OK特有的歌行板(相信我,那不是低沉慵懶而是種對周而復始一成不變的工作內容的難耐)唱著的Yesterday Once More,在電子節拍和金屬彈簧音效伴奏下,Sha-la-la竟有種荒謬的廟埕紅包場熟悉感──特別是緊接在後的是發音略為含混不清的「甜蜜蜜」和「愛拼才會贏」,似乎一下子就把時空拉回至少十五年前的臺灣──只有兩旁大型看板矗立著的這位「佛祖的人間代理人」從年輕到蒼老的面容毫不留情揭示了變遷,還有,關於某種消褪的什麼。

 

因為美索不達米亞的兩河流域、埃及尼羅河和黃河,曾經風行以大河作為「文明」的象徵,到了現在夜間遊河賞燈,甚或兼有船上晚餐就成為都市標榜觀光的賣點:1997年春節的香港雖然隱隱藏著回歸的騷動不安,兩岸或中或西超大型的「花開富貴」、「新年快樂」仍然令東方明珠號上的我們感到對來年欣欣向榮的驚豔與興奮;相較之下外灘的洋樓建築雖然蔚為可觀,卻不禁在溫黃的燈廊中,在對比浦東區的新式樓塔,還有兩岸貨輪夜間定置的暫歇下,吐露歷史、社會與人事的滄桑。
 
Brisbane的三小時船上自助餐十分悠遊,充滿著截然西方的高樓風情,希爾頓、凱悅等各型飯店與銀行建築競相爭色,褪去過度華麗的絢爛,城市夜色並不嘩鬧上雲霄,而是更加襯托出新興都市天際線與月上高樓的美;相較之下Swan River雖不比黃浦江的寬闊,以帶狀環繞這座以礦產起家、風華一時的Perth,卻自有優雅蜿蜒的丰姿,讓沉浸在葡萄園中的一片寂靜夜色溶溶在細微而短暫的雨絲中,安然而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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