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慢，泰漫 (九) @ 跨越‧關鍵的痕跡

大皇宮、玉佛寺

由於甫下車便經歷了浪湧般小販的各式商品(報紙、照片、傳單，甚至是為進入皇宮臨時租借的花花燈籠褲)連續遞發攻擊(導遊和領隊不斷提醒，「絕不能伸手！」否則就等著被當作ㄒㄩㄝ凱子啦)，使得舍利子塔和藏經閣的莊嚴神聖和國王為保持清淨所下的和尚禁入令對比遊人如織，擠在有十二座之多卻仍顯得不夠的涼亭中不斷搧風、補充礦泉水，加之以躲避早晨就已頗為炎熱的陽光順便在神思散逸前聽聽導遊盡量聲嘶力竭的解說(國王同樣下令不得於皇宮內使用小蜜蜂)，一切氣氛益發顯得有些虛幻。

但滿室金碧輝煌並非遮蔽，而是更加烘托出翠綠的玉佛是那樣真實地散放著靜定的光芒，展現著祂的慈悲。微斂的雙眸俯視著靜跪於壇前的諸多信徒，諦聽眾生諸般悲苦喜樂；即便是為了瞻望而穿梭的觀光客也不禁在跨過入殿的門檻後目不轉睛地趨前輕坐，持續注視著那份不容也不需置疑的信仰。後方保全為維護通道順暢低聲管理參觀者的行進速度，窸窣的交談與腳步聲非但令大殿內的肅穆稍減，反讓心中在乍見而被美所震懾的驚嘆獲得了持續共鳴的印證。

撼動久久無法平息。儘管隨著人潮我們已步行到大皇宮區，繞過了張揚著「維修中」在大殿屋頂上的鷹架與藍布蓬(據說大半年前就宣布下半年度會修復完成，但確切日期沒有人知道)，繞行一圈大殿佈滿壓克力塑片和金屬亮片的裝陳(阿偉說，過去整棟大殿全以泰國本地盛產的藍寶石、綠寶石和紅寶石雕飾，只是年代久遠又太過珍貴，所以全部換成亮晶晶的化合物代替)；最終看到混合了泰式極度尖翹燕尾屋頂和西式圓柱、潔白廳臺(高度恰好供國王能以優雅的姿態登上象背←重要而尊貴的交通工具)與階梯的基體建築──正中央還掛有五世皇朱拉隆功的半身肖像，標示著建造的主人與年代。雖然目前皇室已不居住在此(大約只新年期間有可能來此「度假」)，但戒備一樣森嚴，內部並不開放參觀，只可見直挺挺、著類英式軍服的侍衛間隔相等距離站崗。

也因此寂靜的氣氛又回來了。將近正午碧藍的天空與皇宮前的青綠草坪，讓皇宮的潔白逼得更加亮眼；刻意修剪成鷹嘴鳥羽的植栽也成為護衛建築的一景，也吸引遊人駐足，特意站在其與真人侍衛官的中間比手劃腳，嘗試逗著左右一起和前方已經抖得快要拿不住鏡頭的攝影師發笑……當然沒有成功啦，他們的視線甚至未曾稍離仰角二十度的遠方，而其神情則煞是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