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集是目前讀到評價最低的了,因為殺人手法竟然是無所不能的超強催眠術,只要透過聲音(甚至不需要面對面眼神交流)就可以遙控每個被害者自己乖乖地(?)佈置好案發現場、再吞舌頭窒息致死(死法很變態,泡在裝滿油漆的浴缸裡,先是黏乎乎之後又變得僵硬);因此,要不是凶手是就在調查團隊中的自己人(心理也很變態,FBI的心理分析師因為繼父的遺產而萌生殺害繼妹的念頭,竟然利用職務之便找上遭受過性犯罪的退役女軍人來當煙霧彈,再次戕害這些療傷中的被害者,未免太可惡),根本不可能破案嘛!對熱愛實證的推理迷如我來說,這種用催眠自殺來掩蓋謀殺的方法就是編劇放大絕(鑑識和法醫科學不就完全沒有用武之地了嘛!)有點作弊,沒那麼喜歡。加上李奇的浪人性格再次發作,十五年來羈絆的愛戀也留不住他,眼看著他和身為律師、事業一飛衝天的茱蒂之間關於階級和價值觀的隔閡愈來愈大,不禁有淡淡的感傷。

儘管如此,我仍然為作者李查德描寫景色與心境的句子著迷不已,摘錄於下:

l   (p.59)他坐在椅子上,靠著背,瞪著頭上的輸送管。上面有兩個系統,一個送進新鮮空氣,另一個把汙濁空氣抽出去,配置十分清楚。他的視線循著管線移動,想像著屋頂上有個大型風扇以反方向緩緩轉動,讓整個建築像肺一樣呼吸。他想像自己吐出的廢氣飄到曼哈頓的夜空裡,然後吹到大西洋上空。潮濕的分子飄散在大氣層中,一陣微風吹來,如漩渦搬把它吹散。兩小時,足以吹到海岸外二十英里遠,甚至是三十或四十英里,視情況而定。他已經不記得外面的夜空風大不大了,回想起來應該不大。有霧,如果有風的話霧就會飄走,所以應該是寂靜無風,因此他吐出的肺氣大概會滯留在緩慢旋轉的風扇正上方。(註:美國舊型的大樓如Posvar Hall好像都長這樣?)

l   (p.91)…把地下室的門關起來,關掉恆溫空調,用力將所有水龍頭關緊,將前門上鎖,拔掉書房的電話線,然後從廚房出去。

他穿過樹叢走到院子盡頭,看著下面的河。河面上方灰濛濛的,流動遲緩,上面飄過一陣陣濃霧,看起來像條毯子。河對岸的樹葉開始變色,從暗綠慢慢變成褐色和淡淡的橘黃。至於西點軍校的建築則幾乎看不清楚。

太陽從他的房子屋頂升起,但只有稀薄的微光,一點也不暖和。他走回屋內,繞過車庫,從車道走出來,縮在大衣裡,再走到街上,沒有回頭再看房子一眼。不看才不會掛念,這才是他的風格。他雙手交叉,靠在郵筒上,看著馬路,等待。

l   (p.104)他呆呆地望著西邊明亮的天空,看著無盡的路面向後捲動,突然間覺得很快樂。他正朝著某地前進,他又動起來了,他的血像動物一樣,在冬天的盡頭開始翻湧。那個喜歡四處流浪的惡魔靜靜地對他說:很快樂,不是嗎?你甚至有那麼一下子忘了你被蓋里森鎮絆住了,不是嗎?

l   (p.184)…不論事情有多緊急,總會有某個時間點遇到瓶頸,急迫性燃燒殆盡了,於是你坐在那裡,彷彿有用不完的時間,而身邊的世界依舊川流不息。

l   (p.229)…在他不曾到過的州,從公車上走下,看著不知名的小鎮時;當太陽照在他背上,塵土在他腳下,漫漫長路在眼前展開時;在寂靜的汽車旅館桌邊,抽出壓皺的鈔票,老舊銅鑰匙的觸感,廉價客房的灰塵味,躺在不知名彈簧床上發出的喀吱聲,活力十足的好奇女服務生推著老舊餐車;跟停下車來載他的司機聊個十分鐘,在幾十億茫茫人海中淡淡地萍水相逢。流浪者的人生,這種魅力是他不可或缺的成分,當他困在蓋里森或跟裘蒂待在市區時,就很想念這樣的生活──真的非常、非常想念,跟現在想念裘蒂般不相上下。

arrow
arrow

    hegemonic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