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台東的月真亮啊。

隔了差不多半年又住在鐵花村附近,儘管基金會不再承租,原來市集還在開,只是平日實在沒什麼人潮,稀稀落落幾家出攤而已。手工藝攤的媽媽哄著懷裡的小寶,爸爸和大寶乾脆在隔壁空攤鋪好野餐墊、擺上棋盤,兩個人認真研究的樣子宛如靜定,自外於世界,讓我突然重回大學時代在台11海線邊上曬月亮的那一刻。

那是在老師計畫支持下的沿海阿美豐年祭調查。當時的我不僅是田野小白,更是枚社會小白...總有一、兩個晚上的空檔休息不練舞,大家不用在活動中心集合而是各回各家吃飯,我也就呆呆在場邊等著讓頭目或哪位好心耆老領回家蹭一頓飯。

當時急於求功,總迫不及待想抓緊機會繼續打聽祭儀在部落的情形,也沒顧及用餐禮儀或尋常人回家就是想喘口氣的心情。部落ina們多麼睿智,吃了飯、收了菜、端上西瓜、檳榔和意思意思的保力達,先徐徐斟上一杯,嗑開檳榔啪嘰啪嘰地啜吸汁液,背輕輕地向塑膠椅子斜斜一靠,上半身就鬆鬆地敞向愈見清晰的星空了。

皎潔的月光裡讓我盡收ina的側臉,放遠的眼神則沉浸於無話。

當年我心裡只有暗暗焦躁又不敢打擾,如今仍不善畫的我,卻原來還記得那樸實剛毅的線條,恍若連綿的峰,重影疊映在縱谷。

鐵花的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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